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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7000余品种老酒 北京乾鼎老酒博物馆的去与留

北京青年报2018-01-08 10:31:04

  原标题:藏7000余品种老酒 遇租房到期新房难找的问题 一座民间老酒博物馆的去与留

藏7000余品种老酒 北京乾鼎老酒博物馆的去与留

藏7000余品种老酒 北京乾鼎老酒博物馆的去与留

藏7000余品种老酒 北京乾鼎老酒博物馆的去与留

  旧鼓楼大街北侧的赵府街69号,坐落着中国第一座综合性老酒博物馆——北京乾鼎老酒博物馆。这座博物馆于2011年11月正式建成,馆内现共有藏酒7000余品种。据馆长罗强介绍,当初选址于此,一是因为这里位于整个北京城的中轴线上,具有古都文化底蕴;二是应了那句“老酒不怕巷子深”的古语。如今,这座鼓楼脚下、胡同深处的老酒博物馆,却因为房屋租赁到期面临着离开还是留下的痛苦抉择。

  缘起:两代人的文化传承

  罗强对老酒的痴迷深受父亲的影响。从罗强记事起,父亲就致力于收藏老酒。父亲对他说,一瓶好酒哪怕酒瓶、酒标的设计都凝聚着前人的心血,很多品牌随着酒厂的倒闭而消失太可惜了,因此需要有人来珍藏。听父亲从秦始皇酿仙酒、贵妃醉酒等传说故事讲到去酒厂收集老酒的亲身经历,罗强也逐渐对酒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并加入了父亲的收藏事业。

  上世纪90年代初,父亲和罗强加大了收藏老酒的力度,全国各地倒闭的品牌只要能够发现就去收藏。也是从那时候起,他们有了成立一座老酒博物馆的想法。就像陶瓷和玉器在故宫收藏与展出,既传承了厚重的历史,又使作品本身的价值得到留存。作为热爱老酒文化的收藏家,父亲和罗强都相信中国的老酒也应该拥有这样一座博物馆,因此决定亲力亲为,希望“尽两代人的努力,给社会和国家留下一点财富”。他们也明白,与私人收藏相比,建立博物馆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与担当:不仅每件藏品需要更严格的甄别来把关,对于来到博物馆的参观者,无论专业与否也都要讲解、互动到位。

  2011年11月,随着私人收藏量达到一定规模、在收藏圈也得到了普遍认可。在政府部门的支持与协助下,罗强的北京乾鼎老酒博物馆正式落地。

  收集:从1000余种到7000余种

  博物馆成立之初,馆内只有1000多个品种的老酒,罗强以为已经足够对外展示。但开馆后,大量爱好者、收藏家慕名前来,很多他们想要看到的酒,博物馆内却没有收藏。为此,罗强就需要用购置、以物换物等各种形式把这些酒找到,安放进博物馆。

  看着架子上的每瓶酒,罗强都能说出一段故事:“那瓶四川的‘中国龙’,酒标是整座长城围绕着酒瓶,非常精致。原来的收藏者是开小饭馆的,酒就摆在饭馆里,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卖。那瓶酒我追了十几年,去了三趟天津……”“那瓶江苏连云港的二锅头,是五几年的,酒标也设计得非常好。2012年发现这瓶酒之后,我去了五六趟江苏,给对方带北京特产、送对方没有的酒,最后才打动对方……”

  最让罗强印象深刻的还是一瓶清朝康熙年间的白酒,这瓶酒他和父亲苦苦追寻了十几年。原来的藏主是罗强父亲一位收藏瓷器的朋友,因为喜爱这瓶康熙酒的酒瓶外形而买下珍藏,并且声称绝不转手。后来,这位朋友从北京接连搬到天津、承德,罗强总是逢年过节去探望,最终以三件清官窑瓷器和5万元现金“请”到了这瓶康熙酒。当罗强告诉对方,自己成立了一座老酒博物馆时,这位长辈的一句话让他十分感动:“既然你是要办一个博物馆,那这个酒肯定让你拿走。”

  如今,博物馆内的收藏已经达到了7000余种。“这几年来增加了5000多个品种。之所以这么顺利,也是因为大家觉得我做的这个事应该支持。”罗强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,不少收藏者会将自己珍藏的酒看得像孩子一样。对这类收藏者来说,能把多年的藏品交到这个博物馆里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。

  运营:私人博物馆的探索

  乾鼎老酒博物馆尚在正常经营的阶段,门票票价是每人29元,最近出于变故已经免去了票价。往年,每到旺季参观者很多,有全国各地跟团来后海游玩的游客,也有来自德国、美国、俄罗斯等国的海外游客。罗强说,110多岁的“酒界泰斗”秦含章看见这里的藏酒,“像娃娃似的摸着柜子,头都碰上去了”。原北京红星二锅头酒厂厂长田六一来到这里,看到了一瓶连自己也没有收藏的二锅头,站在博物馆内足足凝视了两个多小时。这样的情形,往往使罗强感到尤为欣慰。

  除了对老酒藏品的展出之外,博物馆还尝试承担了交易平台的角色。有些人来到博物馆的目的就是卖酒和买酒,而那些馆藏不再需要的酒会被单独摆放出来,可能就被其他前往的收藏者买走。一些收藏者也在博物馆中相互结识,进行藏品的交换或交易。

  据了解,老酒博物馆成立以来,一直以私人形式进行投资与经营。打理博物馆内各类事务的除了一些雇来的工作人员,也多是罗强本人和他的家人。说到民办博物馆经营的难处,罗强说,一是出资从各地发掘藏品,另外是馆内环境的维持、藏品的保护-

  变故:骤然迷失的方向

  最近两年,老酒博物馆的运营已趋于平稳,但此刻租赁合同的到期使得博物馆的未来骤然失去了方向。一方面,罗强依然满怀希望地等待事情有所转机,能将博物馆留在胡同中;另一方面,如果博物馆真的关闭,罗强也曾设想是否可以在其他地方进行复建。但考虑到其他地址很难再有北京胡同这样的文化氛围和感召力,恐怕博物馆成立后也无法恢复昔日盛况。

  更让罗强感到头疼的是,如果地址变迁,几千瓶老酒的搬运就成了大问题。要在一时之间将博物馆两层楼的藏酒都搬走,在运送过程中很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。老酒作为液体藏品,搬运时外瓶易碰易碎,而瓶里的酒一经流失或质量被破坏后无法得到修复。2012年9月,乾鼎老酒博物馆曾将69瓶老酒送往贵州参加国际酒类博览会。然而将酒品打包回京时,由于物流公司的疏忽,最贵的两瓶白酒都被打碎了,其中包括北京酿酒史上最老的一款“向阳牌”二锅头。罗强说,这瓶酒此前曾有人出价60万购买,可能再也无法找到同款。这件事情一直令他心有余悸。

  而他此时可能面临的是几千瓶酒的搬运,这无疑是一项更为浩大的工程。如果没有缜密构思的计划、妥善安置的方案而忙于动迁,保证一瓶酒都不打碎可以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。而这些经过精心甄选、具有传统文化价值的藏酒受到任何损失,在罗强看来对于这个行业乃至整个社会都是一种损失。

  “博物馆现在是我个人的,但迟早会捐献给国家。”罗强表示。如果现在政府或有能力的大企业愿意帮助他解决眼前的困境,来保存、完善甚至接管这个博物馆,只要能让酒的文化得到传承与发扬,他认为也是可行的。

  文/实习记者  周原

  摄影/本报记者  王晓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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